乌云压天,阴沉的天空让人喘不过气来。
轰隆隆!
先是一道紫芒划破天际,随即响起了霹雳啪啦的雷鸣声。
紫芒从天而降,像一缕蛛网,在脆弱的天空边缘朝四面八方蔓延,似紫龙似蔓藤,蜿蜒盘桓的在黑云之上游走。
“打雷了,估计离下雨也不远了。”
苏璃坐在办公位上,望着窗外天空上方厚厚的一层黑云秀眉皱起。
天气预报说的是夜间有雨,所以白天一直都没有雨水落下。
可是看这副模样,有一种即将会大雨倾盆的感觉。
江城处于内陆中部城市,一年四季中夏秋雨水最多,几乎每年都会发生江水上涨的情况。
即使有了大峡水坝在上游控制水流,但江城的江堤,依然会出现水位线超红线的紧急状况。
苏璃低头看了眼手表,马上就要到五点半。
下班后开车回去,十来分钟即可。
她只希望这场大雨能够再缓一点来,让自己有充足的时间回家收衣服。
......
轰!
平地一声雷,那惊天动地的紫龙在昏暗天际一闪而逝。
黑云笼罩的傍晚一瞬间犹如白昼,吓得咪咪浑身炸毛,瑟瑟发抖的躲在桌子下。
“咪咪别怕,这惊天雷只是看着恐怖罢了。”
阴云密布的天气,再加上恰好是周一工作日,下午店里没有多少客人。
陈专一难得有精力可以放松自我的逗猫,他趴坐在榻榻米上,抬头望向窗外。
阴霾的天空时而会倏然一亮,紧接着再传来一阵雷鸣。
“不会是有人在渡劫吧,怪吓人的。”
陈专一怀里抱着点点,手掌温柔地将它的猫耳轻轻合住,“点点,你也别怕,爸爸已经堵住你的耳朵了。”
猫店里那么多猫,他哪有充足的时间一一宠幸,充其量也就挑上一只。
既然只能挑一只的话,那当然得遵从本心,以男人本性为中心目的挑选。
这就跟进了洗脚城的道理一样,漂亮的可爱的放在第一位。
点点就是这么一个存在,布偶猫同时具备漂亮、呆萌两种属性。
怀里,点点弓着背挺得老高了,它的尾巴也翘的笔直,眼神委屈巴巴,将自己的小脑袋硬是朝陈专一怀抱更深处挤。
“哈姆,外面马上要下雨了,你赶紧回笼子待着吧。”
陈专一见到加菲猫哈姆依然如往常一般,坐在自己‘王座’上,忧郁的凝视前方。
这一次,哈姆难得回过头瞄一眼他,甩下了一个鄙视的眼神。
“你敢鄙视我?”
“喵!(你懂个毛)”
“承认错了是吧,那行,我原谅你了。”陈专一心满意足说道。
不多时,店里剩下的几名客人相继离开。
陈专一也打算提前关门收业。
穿过风铃,推开发出吱呀声的涂鸦门,陈专一提着一袋子垃圾出去。
扔完垃圾,他顶风奔回。
这风实在是太大了,院子里的梧桐树也经不起这么折腾。
满地金黄夹杂绿色的秋叶像灿灿的纸片一样铺撒在石板地上,这是秋天到来的预告。
奈何树欲静而风不止,每一次狂风袭来,便有零散的枝叶婆娑起舞落下。
啪!
陈专一正准备开门进屋,突然他眼前一黑,鼻口顿时难以呼吸。
黑乎乎的一团,突然蒙蔽了双眼。
不是恶作剧,也不是有人开玩笑。
嗅嗅!
他闻到了一种淡香洗衣液的味道,好闻极了,清新而不刺鼻,让人神清气爽。
下意识间,他自我安慰。
我可不是偷衣贼,要怪就怪贼老天。
是它手滑没得逞,掉在我脸上的。
闻了好几个呼吸,陈专一依依不舍取下x罩。
黑色,蕾丝花边。
他点点头,嗯嗯,很符合苏璃的高冷形象。
咦?c罩杯?
他又自我怀疑的摇摇头,真有这么大吗?
就在他双手模拟大小高低的时候,凭空又是一声响雷将他拉出现实。
惊醒过后,陈专一瞄了眼苏璃所住的二楼阳台。
果然,这个女人太马虎了,都不会提前一天看天气预报的吗?
明知道今天傍晚会有大雨,居然还让衣服晾在外面。
陈专一将黑罩拽在手里,整个脑袋都在思考如何帮她收衣服。
上楼去?
可自己没钥匙,怎么上楼。
左思右想之际,他突然看向了梧桐树。
巷子本来就不宽,院子外的小路距离对面楼不到三米。
再加上阳台是凸出来的,估计也就一米多一点的。
三米减去一米,等于多少。
没错,就是两米。
两米就好办了。
陈专一拍拍梧桐树,欣慰到道,“想不到居然还有用得上你的这么一天。”
梧桐树有近二十年的树龄,如今枝干粗壮,高大挺拔。
承载一个人的重量应该不在话下。
他跑到楼上拿了一根晾衣杆,返回院子里开始爬树。
果然,身体还是一如既往的棒,陈专一三五下就上了树。
顶着一头树叶,他找准一根足够粗壮的分枝踩了上去。
吱吱吱!
分枝不堪负重的发出声响,陈专一心都悬了起来。
不行,x罩一直拿着也不是一回事,会影响身手的发挥。
随后,他将黑罩随意塞进裤子口袋。
不过,却还余留了几根黑带落在外面。
踩着吱吱作响的树枝,陈专一卯足了劲用晾衣杆挑起衣架。
......
苏璃早已经在回来的路上。
十多分钟的路上,终于到了附近。
她在旁边地下停车场租了车位,此时刚刚将车停下。
出了停车场,雨水依然迟迟未落。
她踩着高跟鞋一路小跑,穿过人行道,穿过人群,最终到达小巷。
哒。
高跟鞋的脚步声戛然而止。
她伫停在附近,远远看去家的方向。
黑漆麻乌的,依稀只能看到有个猥琐像猴儿的家伙踩在树上。
“猴儿”手上拿了一根木棍,他居然隔着两米的距离挑弄自己的私密衣物。
偷衣贼?
苏璃
阳台上可是有自己昨晚晾的x罩,黑丝以及内内。
想到这里,苏璃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她迅速跑去,途中不知道从哪儿找了一根竹竿,携带竹竿小跑到梧桐树下。
当时天昏地暗,再加上梧桐树枝叶繁茂,遮住所剩无几的微光。
苏璃根本就没看清楚那人模样,而且那个情况下也不允许她有时间看清。
只见她手持竹竿,噼里啪啦使出一顿打狗棍法,重重挥舞在猴儿身上。
“啊啊啊啊啊…疼,啊啊啊,谁特么打我,好疼,打住打住打住!”
苏璃听这熟悉的声音,心中一惊,是陈专一,于是她下手更重了。
“好你个陈贱人,居然偷我衣服,本以为上次错怪了你,结果现在你还是干了一些偷鸡摸狗的勾当。”
“别打了,这次也是误会。”
“呸,我打的就是你个色胚。”
苏璃打起劲了,听着他惨叫的哀嚎声,心里别提多快乐。
“真别打了,再打要掉下来了。”陈专一在树上躲藏不了,只得求饶。
嘭!
苏璃打累了。
她甩下竹竿,叉着腰大口喘气道,“那行,下来说话。”
“你这疯女人什么回事,动不动就开始打人,以后谁受得了你这么打?”
陈专一觉得委屈,自己明明是做好事,怎么她就不分青红皂白的动起手。
“谁受不受得了,关你屁事,你现在老实交代,是不是蓄谋已久。”
“我蓄谋已久什么了?”陈专一拼命解释。
他手持衣架杆给苏璃看,当作其中一个证据证明清白。
“我看天要下雨了,心想帮你收衣服,可是我又没有你家钥匙,只有出此下计爬到树上。”
“你看看我手上,都被树枝划出了好几道伤痕。”
说罢,陈专一撩起手腕,将伤口呈现在她面前。
昏暗情况下,苏璃非常专注的看了眼伤口。
伤痕累累,有划伤冒出血痕的,有掉层皮的见到肉的,血印横七竖八。
这些伤口,虽然不严重,但是苏璃看在眼里也颇为感动。
顿时,心中对他所言更信了一分。
“等一下,这边还有。”
陈专一继续卖惨,他又把袖口往上挽,将胳膊背面露出来。
“你看看这里,还有爬树不小心蹦到的。”
苏璃定眼看去,这个也算伤口?
充其量只是一道划痕,甚至过一会划痕都要愈合了。
“哎哟,这个疼死我了,你看看是不是都血流不止了,我感觉自己的血都要流完了。”
哭惨卖痛的陈专一见到苏璃没有一丝关心之意,顿时觉得自己有些太作了。
“咳咳咳,其实也还好。”陈专一笑道。
苏璃见状,眉头舒展许多,轻松问道,“真的是帮我收衣服?”
“千真万确,说谎话天打雷劈!”
轰隆隆!
一道雷鸣电闪划破天际,将昏暗的小巷子照得通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