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走不成了!”
一行车队缓缓驶入季公馆,打头的那辆正是莫书画的座驾。
昨夜,季倾城东窗事发以后回到房间第一件事就是给莫书画打电话,她已经注定失去了季司深,不能再失去季家大小姐这个位置。
最后能抓住的一根救命稻草就只剩下对她胜似亲生的莫书画了。
“母亲是今天回来么?”
“自然不是。”林瑞无奈的耸耸肩,看来莫书画是得到了风声连夜做私人飞机回来的,按照时间来算,应该是得到消息之后马上就从法国出发了。
主仆二人说着,便看穿着一身墨绿色连衣裙的莫书画从车上下来,那般顾盼生姿的样子丝毫没有年过半百的痕迹。
这不是简唯的昙花系列么!
那翠尽以墨的幽绿,那栩栩如生的刺绣昙花,正是立秋当日再一次掀起人们热潮的新款秋装。
看着莫书画这身装扮,季司深竟然有了一瞬间的慌神,按照母亲对简唯的隔阂,怎么可能会穿这套衣服。
“最孝顺的莫过于我的深儿。”莫书画一脸盈盈的笑意掩盖不住她彻夜未睡的憔悴,她伸手挽住季司深的胳膊,便向屋内走去。
到底是年纪大了,做了一夜飞机的她,两条腿都有些木讷,穿着高跟鞋踩在实木的地板上就像踏在云端一样无根。
许是察觉到莫书画的异样,季司深内心那块牵动着母子亲情的柔软地带,两道刀刻一样的剑眉锁在了一起,轻声道:
“妈,你先回去休息会吧。”
“嗯?”这一声妈,让莫书画整个人都滞在了原地,她不记得有多久没听到这种亲昵的称呼了。
一段时间以来,季司深都是淡漠的称她为母亲。
这种礼貌中带着疏离的称呼一度让母子二人形同陌路。
不过,莫书画心中的感动只是一瞬间,很快,她就又恢复了往日的波澜不惊,缓声道:“我先去看看倾城吧!”
“夫人还是先休息吧,舟车劳顿啊,别再累坏了身子!”会意到季司深意思的林瑞赶紧走过去搀扶莫书画,狗腿一般的趋于奉承。
莫书画冷哼一声道:“怎么?是倾城不在家,还是有什么不想让我知道的事情?”
“夫人,您看你说的!”
“这个家虽然姓季,但却是我夫家的财产,也有我一般,我怎么也算这个家半个主人!我想去哪难道还得自己儿子特许不成?”
或许正是因为没有过多表情的缘故,岁月并没有在莫书画的脸上留下什么特殊的痕迹,她的声音也平静的毫无波澜。
只是,明眼人都能听出来她话里话外的意思。
季司深那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忽然扭曲了起来,不悦之色异常明显。
在季公馆,他刚吐出口的话不过几分钟就传到了莫书画的耳朵了,更不用说在季氏,平日里恐怕他的一举一动都逃不出母亲的掌控吧。
随着当日莫家的破产。
越来越多的莫氏子弟靠着关系进入季氏就职,在莫书画的各种干预之下,董事会的三分之一成员都成了莫氏的血亲。
这种明目张胆瓜分季氏资产的行为分明就是在和季司深宣战。
“这是干嘛!”转眼间,电梯已经停到了季倾城所在的楼层,整个楼层每隔两米就站着一个季司深麾下的保镖。
看守森严,就算是只苍蝇像进季倾城的闺房恐怕都得先经过九九八十一难。
莫书画看着这副架势,整个人的脸都凝了起来,这幅样子和旁边冷面阎王般的季司深如出一辙。
“就算我不说,想必母亲也已经知道了,不是么?”季司深挑了挑眉,目光幽深的盯着莫书画反问。
莫书画嘴角一弯,厉声道:“季司深,你还把我这个妈放在眼里么?”
“让开!”莫书画似乎并没有打算和季司深纠结下去,对着保镖吩咐道。
站在门口的两个保镖对视了一眼,又打量了一下季司深的脸色,赶紧给莫书画让开了一条出路。
莫书画大力过来季倾城的房门,一股血腥的恶臭味扑面而来,拉着厚厚窗帘的房间没有一丝光亮。
这股腥臭味熏的莫书画不禁后退了两部,那两条精细修过的柳叶弯眉皱出了奇怪的弧度。
她别过头去,重新呼吸了一下新鲜的空气,大步的迈进了房间之内。
“把窗帘拉开!开开洗手间的窗户!”莫书画的声音有些颤抖,不知是连夜的长途飞行还是担忧。
女佣们赶紧鱼贯而入,瞬间就讲季倾城的房间拾掇了个明亮如常。
此刻,阳光打在季倾城的脸上,缜密的汗珠折射出奇异的光芒。
那一张细嫩的脸上双目紧闭,平日里红润的脸蛋已经变得青紫。
“宝贝,宝贝女儿!”莫书画坐在床边,拿着女佣递过来的干净毛巾轻轻的拭去季倾城脸上的汗水。
听到莫书画的声音,季倾城的睫毛微微颤动了几下,随即晕死了过去。
窗户已经打开,季倾城屋里的腥臭味却没有消散带去。
莫书画一把掀开季倾城的被子,被眼前的一幕惊的整个人都后退了几步。
季倾城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血污已经染红了下半身所在的床单。
那股腥臭的味道便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快!快送医院!”看着这幅骇人的景象,莫书画整个人歇斯底里的冲门外大吼。
几个保镖不明所以,齐刷刷的将目光投向靠在走廊墙上愤怒未消的季司深。
总裁不动他们自然不敢动。
莫书画跌跑出来,抓住一个保镖的脖领,吼道:“快!把她抬出来!送去医院!”
保镖也不闪躲,任由她这样拉着,一动不动,如同一尊蜡像一般不给她任何反应。
“快啊!你!你!快!”莫书画像得了失心疯一样,疯狂的摇着每一个保镖。
“季司深!你疯了吗?这样下去她会死的!”
见保镖不给她任何反应,莫书画只能去求助季司深。
季司深被她摇的前后晃动,整个人冷着一张脸看着这个爱女心切的女人:“她会死?呵呵,不正好给我死去的孩子偿命吗!”
“啪!”下一秒,莫书画一巴掌就呼在了季司深的脸上,“你的世界除了简唯就没有我这个妈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