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余沧海使用“摧心掌”与风鸣皋对过一记。
现在看风鸣皋神完气足，内息充盈的模样。
自然知道单凭掌法不足为恃。
右手“铿锵”拔剑出鞘。
带起一道寒光，迭地荡出，对着风鸣皋肩头刺去。
嗤嗤破风声骤然响起。
隐隐有雷震之音响起。
正是以轻灵机巧为上的“松风剑法”中极为少见的刚进一招。
“松涛如雷”。
本来，施展这一招时，左手应当捏剑诀，配合提运周身气血，加持威力。
但以余沧海潜修数十年的内家真力，精气神早已浑然如一。
自然无需如此，
左臂画圆成掌，收于胸前，继续运转“摧心掌”内劲。
却是以守代攻的法门。
只要风鸣皋在“松涛如雷”下稍退半步，应对稍有不慎。
余沧海左手“摧心掌”就会紧随而上。
让风鸣皋防无可防。
“松涛如雷么？”
风鸣皋神色无悲无喜，眼中却是骤然升起两点精光。
余沧海使用摧心掌便也罢了。
这是他来到闽中后，结合琉球“那霸手”才琢磨出部分门道。
在查验中掌者伤势之前，火候逊色余沧海一筹。
但是青城派的“松风剑法”其中得意杀招以及对应破法。
当初下山之前，岳不群夫妇就已经尽数指点于他。
这些天赶路途中，亦是不断与自身所学的华山剑法印证参悟。
一应变化早已了然于胸。
余沧海选用剑法来对付自己，实在大错特错。
要知道，当初宁中则以“玉女剑十九式”拆解“松风剑法”的第一招，可也就是这式“松涛如雷”。
印象尤其深刻。
心中想着，风鸣皋掌中长剑却不耽误分毫。
手腕微抖，剑身一荡，随之生出变化。
这一剑出招并不迅捷，但方位角度却是妙到巅峰。
轻而易举破去了“松涛如雷”不说，更是虚虚一绕，对着余沧海喉咙刺去。
用得并非“玉女剑十九式”，而是经天命气运系统整理后，跳出其藩篱，更上一层的“独孤九剑——破剑式”！
余沧海剑招被破，已是大惊失色。
待至感受到风鸣皋剑尖上的逼人寒意时，全身汗毛更是尽皆竖起。
本能地将护在胸前的左掌向上一举，趁风鸣皋长剑刺下前，提前截住。
一身青城内力再无保留，十成十运起，源源不断地灌输至左掌之中。
掌心贴剑身。
风鸣皋长剑立时荡漾开来，微微缓上片刻。
而趁着这份功夫，余沧海双足发力，迅速后跃，跳出战圈。
双足落地，余沧海老脸便是一红。
本来以大欺小，外加不打招呼地偷袭，就已经十分有违他武学宗师的身份了。
现在一个照面下，非但没能拾掇下风鸣皋，反而自己被逼退。
一张老脸实在是没地方搁置。
面子已经跌倒谷底了，现下除了将风鸣皋击败，再没有第二条路可以稍加挽回几分。
想到这里，余沧海一声清啸，重新抖擞起精神。
他终究也是武学上的大行家。
那晚对掌，再加上方才对剑。
已经大致看出风鸣皋根底。
内力在小字辈中出奇的深厚，外加韧性极强，并不逊色自己。
剑法亦是精奇。
唯一的弱点，或者说相对的弱项，就是华山轻功略逊青城一筹。
尤其自己身量矮小，平时虽然受人轻视。
但却更轻更灵，腾挪自如，在轻功身法的修习上，反而是一桩难得长处。
快。
这就是余沧海方才悟出的克制风鸣皋的法门。
战法一变。
悟出此节后，余沧海身法再次加速三分，不再攻猛进，围绕着风鸣皋快速无伦的旋转。
手中长剑疾刺，每绕一个圈子，便刺出十余剑。
到得后来，更是只见一道残影在场中四处奔走，看不见真实面目，更看不清招数变化。
只有道道青芒攒簇。
骇得让本来因为他受挫，想要取笑两声的宾客，笑容僵在脸上，说不出哪怕一句话来。
然而，无论余沧海剑术如何精妙，身法如何快绝。
统统无用！！！
风鸣皋双足不动，就那么气定神闲地立在那里。
余沧海每一剑刺下，他只是手腕微抖，便能轻易格挡而下。
即便余沧海转到自己身后出招，风鸣皋也不跟着转身。
只是身后却似乎长了眼睛般，轻而易举护住后心。
偶尔顺势回刺两下，必定是正中余沧海剑法中的要害。
逼得余沧海不得不仓皇撤剑回防。
便是知府唐珣这种对武功一无所知的门外汉。
也看得出来，谁高孰低，哪一个大占上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