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听暗卫说了半天吃的，差点没有给听饿，看到皇上走进来，深知他家父皇小心眼、爱记仇的性格，太子给暗卫使了一个眼色，打断了暗卫的话，这才起身去迎皇上。
“父皇你来的正好，暗卫在知路书院发现了新情况。儿臣想着知路书院的事不一般，就让暗卫等您来了再汇报。”太子是绝对不会告诉皇帝，他懒得听两遍，也懒得跟皇上说一遍，这才让暗卫等皇上来了一起说。
他昨天去了一趟知路书院，今天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再去知路书院的。是以，他不急。
“不是说等朕来了一起说吗？你们先前在说什么？”皇上斜了太子一眼，那眼神无不在告诉太子：你那小心思，你当朕不知道呢。
明明就是懒，还说的那么好听，什么叫等朕来了，再让暗卫汇报。
太子一脸淡定，好似什么也没有看到，微笑地道：“孤担心弟弟们在书院不习惯，就先让暗卫跟孤说说，弟弟们在书院过得如何，得知弟弟们在书院玩的开心，吃的满足，睡的香甜，孤高悬的心终于放下了。”
太子一脸真诚，好似真有那么一回事，可事实上……
咳咳……太子完全忘了，他在山上的几个弟弟。
甚至，听到暗卫说他们早膳的品种，还在心中暗暗打算，去知路书院抢他们的早膳。
当然，这些就没有必要说出来了。
作为一个知书达礼，百官皆赞的储君，他必须是个爱护幼弟的好兄长。
唉，没办法，太子不好当呀！
他不想听朝臣碎碎念，就只能把表面功夫做好了。
“姑且信你一回。”皇上怀疑地打量了太子一眼，看太子一脸真诚，一时间也不知太子说的是真是假，便顺着太子的搀扶，在主位上坐下：“说吧，那陆清和又弄出什么妖蛾子了？”
不是他这个做皇上的，对陆清和有偏见，而是……
不用想也知，知路书院有事，肯定就是陆清和闹的。
暗卫头也不抬，如实禀报：“回陛下的话，陆山长今天上的第一堂课，是带众位殿下去做书。”
“做书？”皇上立刻就猜到了：“陆清和没有给殿下们，准备入学要用的课本？”
暗卫本来还想帮陆清和隐瞒一二，见皇上一猜一个准，暗卫也就实话实说了：“回陛下的话，陆山长只将书院粉刷一新，采买了生活所需，并没有采买课本。昨天，陆山长的小厮提醒陆山长，他们现在无法下山采买书籍，让他抓紧时机为众位殿下抄写，今日上课要用的课本，陆山长言辞拒绝了，说自己另有办法。今天一早，陆山长就在课堂上，要带众位殿下去做书！”
他真没有告陆山长黑状的意思，实在是陆山长做人太成功了，成功到他一撅屁股，皇上就知道他想什么……
“做书？他一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病弱书生，能做什么书。你回知路书院的时候，把几位殿下的平日用的课本带上山，告诉陆清和，不得怠慢几位殿下的学业，按几位殿下的进度教导他们。”人的成见如大山一般高，哪怕有新的冶炼法在，皇上仍旧不相信陆清和有啥大本事。
那什么新的冶炼法，十有八九是别人的，陆清和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捡了个便宜。
倒是太子，跟陆清和打过两回交道，对陆清和稍稍有点信心，适时出声，帮陆清和说了一句话：“父皇，听听暗卫怎么说。”
皇上并不认为，陆清和有这个本事，但太子面子还是要给，虽然不高兴，但还是点了点头，示意暗卫继续说。
暗卫这才继续禀道：“回陛下的话，陆山长提出要教殿下们做书，几位殿下也不信陆山长能做出书来，当时就提出了疑问。陆山长却十分自信地说，他虽然没有亲手做过，但他在一本古籍上，看到了做书的方法。不仅如此，陆山长还带着殿下们去后山砍竹子，说要从先从做纸开始，让众位殿下从无到手，新手做一本书出来。”
“简直是胡闹！”皇上听到这，倒是没有再否定陆清和，但皇上仍旧不高兴，沉着脸道：“你就为这点小事，进宫？”
“陛下恕罪！”暗卫一听，立刻跪下：“属下是听到陆山长跟众位殿下说，他教给众位殿下的，不是现有的雕版印刷法，而是新的印书方法，属下觉得兹事体大，这才进宫禀报。”
太子怕皇上又不高兴，先一步接过话题：“新的印书方法？怎么一个新法，陆清和可有说？”
“回殿下的话，陆山长什么也没有说……只说让众殿下亲自参与。”暗卫听到太子温和的声音，只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太子果然是个好主子，一点也不为难下人。
不等太子再问，暗卫就主动道：“属下赶着进宫向殿下汇报，除去新的印刷法外，还有就是……在去后山的路上，陆山长给众位殿下，讲了不少山中之事，还有孤身在丛林中如何自救的事。属下等人常年在外，时常露宿野，陆山长讲的那些事中，有一些属下等人知晓，可以肯定陆山长说的没有错。但有一些事，便是属下等人也不知的，但属下等人虽不知，却能推断出陆山长所言非虚。属下想到，军中有不少兄弟，时常露宿野，便想着是不是能请陆山长，多说一些？”
说到最后，暗卫不由自主地放低了音量。
他急赶着进宫，确实是有私心的。
那什么新的印书方法，他一个暗卫不感兴趣，但陆山长说的那些野外生存知识，作为暗卫，他真觉得很重要。
要是太子能让陆山长，把他所知的野外生存知识全部说出来，指不定，他们暗卫营每年能少死不少人。
暗卫能想到的，太子怎么可能想不到。
太子扭头看向皇上，微笑地问道：“父皇，你怎么看？”
呃……
不管他父皇怎么看，他都决定了！
他要“病”一段时间，让钦天监算一算，算出秀峰山上的知路书院，适全他养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