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不详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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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想衣猛然从梦中惊醒,一身冷汗早就浸湿了中衣。

  外面只有御林军巡视的声音,已是夜里三更。

  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回想起梦里一身是血的楼听寒,云想衣觉得这几日心里的不安怕是不是什么好兆头。

  披上衣服起身出了营帐,抬头是满天的繁星。

  “还没睡?”

  云想衣一愣,侧头一看,是穿着整齐的叶留止。

  “王爷怎么也没睡?”

  叶留止抬头看了看天,“睡不着。”

  而后又看向云想衣道:“出去走走?”

  云想衣点头,因着叶留止身体还未恢复完全,现在外面也不知道有多少黄泉杀手虎视眈眈,故而两人便去了温泉那边。

  氤氲的水汽让云想衣想起跟楼听寒互表心意的那天,明明开始并没有想过把话说开,甚至前一晚还在心里劝自己离那个狐狸远一点,却也不知那日是不是被温泉的热气冲昏了头,她问了,他便说了。

  “丫头,你这几日心神不宁的,是在担心听寒?”

  叶留止寻了块大石头坐下,自太阴奇幻阵之后,他心理和身体双重打击,体力大不如前。

  “这几日,我一直在做同一个梦。”

  云想衣在叶留止身边坐下,而后继续低低的开口,“我梦到他出事了,在一个塔里,我赶到的时候,他浑身是血,我救不了他。”

  侧头看着云想衣紧蹙的眉头,叶留止抬手摸了摸云想衣的发顶安慰道:“你是太担心他了,你放心,听寒这臭小子,就像个狐狸一样,狡猾的很,他不会做没把握的事。”

  云想衣闭了闭眼,叹了口气道:“但愿吧,我只是,这感觉很不好。”

  “丫头,你觉得,我的身体恢复还需要多久?”

  云想衣顺手将叶留止放在自己发顶的手拉下来诊脉,片刻后开口道:“王爷是郁结在胸,若是放不下心中郁结,恢复起来必然很慢。”

  说罢,云想衣又抬头看向叶留止的眼睛,“王爷的伤,在心,不在身。”

  点了点头,叶留止却并不以为意,只是替云想衣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丝,“如果,用金针封穴,能封多久?”

  云想衣皱眉道:“王爷有什么事一定要这么糟蹋自己的身子?非要提前消耗自己的寿命去做?”

  笑了笑,叶留止哄道:“没事,我就是问问。”

  “我不是小孩子,我能分得清一个人说的话是随便说说还是认真思考过的。王爷,你我也算一同经历过生死,我不敢奢求王爷把我当朋友,但至少你不该为难一个真心替你治病的大夫。”

  顿了顿,云想衣才艰难的继续开口,“我不想,手里再多一个小桃……”

  看着云想衣已然红了的眼眶,叶留止当时便有些慌,手忙脚乱的给云想衣擦快要溢出眼角的眼泪,低声赔不是道:“丫头,你别哭,我不说了,不说了还不行吗?我再也不提金针封穴了行吗?你别哭。小桃的死也不怪你,这世上总有救不了的人医不好的病,你……”

  云想衣起身不想再看叶留止焦急的神态,只吸了吸鼻子忍住情绪道:“抱歉,我可能这几天休息不好,失态了。”

  叶留止亦跟着站了起来,只是猛然起身让他眼前一黑,险些一头栽倒。

  缓了缓神,叶留止道:“丫头,你别多想,明日我派人去东边打探打探,也好让你安心。”

  云想衣摇了摇头道:“若是有事,听风馆应该已经传来消息了,现在没有消息,应当便是最好的消息了。”

  ……

  女帝帐中,即便此刻夜已三更,可女帝依旧在批改奏折。

  凌修早除了面具,轻轻将一杯茶放到女帝手边,“青儿,缓缓神。”

  女帝笑着接过茶,喝了一口叹道:“老师身体未愈,寒儿又不在,这政事真是让人头疼。”

  凌修笑了笑,目光温柔缱绻,声音也不再是故意压低的喑哑,反而朗润温柔让人不自觉沉醉其中。

  “寒儿倒是真像闻人兄。”

  女帝也笑道:“谁说不是呢?这相貌,与老师当年年轻时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这性子,这脑子,没有一点不像的,你说,这怎么就不是亲生的呢?”

  “闻人兄,当年是怎么说的?关于,这个孩子?”

  “当年我登基之后打散了业火教,灵犀兵败自刎,临死前将这孩子托付给了老师,灵犀当年让老师发誓,一定要待寒儿如亲子。”

  顿了顿,女帝神色有些哀伤,“你也知道,当年灵犀救过老师,也救过我们,这些,都是老师欠她的情,她临死时用这所有救命之恩的人情换老师将她儿子扶养成人。其实,便是她不用这人情做交换,老师也一定会将寒儿视如己出的。”

  “可惜了,若是当年灵犀没死,或许与老师,也会是一对神仙眷侣,也不至于老师到现在,半生未娶。”

  凌修闻言只是笑笑,他心里清楚,闻人同泽半生未娶不是为了灵犀,而是为了叶青瑶。

  这十八年隐姓埋名,他眼见着妻子儿女近在眼前不敢相认,却也是眼见着闻人同泽守着叶青瑶和书儿还有素素不曾越雷池一步。

  爱上同一个女人,本该是势不两立,可凌修与闻人同泽却偏偏成了惺惺相惜的朋友,因为凌修的理智,也因为闻人同泽的克制。

  见凌修不语,女帝叹了口气道:“十八年了,你还是像个木头一样,话总是这么少。”

  凌修笑着摸了摸女帝的侧脸,“还记得我曾跟你说的话吗?公主在,凌修在,公主亡,凌修亡,我这一辈子,只听你的话,只听你差遣。”

  “那你怎么忍心,十八年不与我相认呢?”

  “因为,我是个木头啊。”

  靠在凌修怀里,听着沉稳熟悉的心跳,女帝开口语气很轻,但凌修听得出她极力隐藏的哽咽,“十八年啊,我等了你十八年,就算你真是个木头也该开花了。”

  凌修轻轻吻了吻女帝的额头,而后抱着她起身去了床榻,挥手用内力熄灭了帐中的灯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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