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当着本尊说坏话
“根本没有可比性。”苏启民脱口说道，说完，他瞥一眼楚瑶后忽的一笑，“这柳青青比煜王那个胡族的丽姬还要美上三分，当得起倾国倾城四个字的形容。我现在倒是很好奇煜王看到她后，会是什么模样了。”
苏启民和齐无疾是多年的至交好友，私下闲聊时，便没有那么多的忌讳。
且当年煜王为了胡族丽姬放弃太子之位，闹得又是众叛亲离、人尽皆知。为茶楼、饭馆的说书先生们提供了无数可编撰爱情故事的素材。
时至今日，王爷爱美人不爱江山的故事，还是茶楼和饭馆最受欢迎的故事。
齐无疾不以为然的弯了下唇，“这般说来，吴长时休弃她娶柳青青的行为倒是可以理解了。”
苏启民摇摇头，“可以理解啥呀？不过是跟煜王一样，目光短浅罢了。”
这话说得就有些放肆了。
好在，齐无疾并不在意。
他看着楼下的楚瑶，脑子里都是如何利用她牵制定南王的算计。
苏启民也一样。
但楚瑶只是定南王的侄女，还是不受宠的那种。想利用她牵制定南王，着实有些不现实。
酒水和菜肴渐次上桌，齐无疾和苏启民吃菜喝酒，闲聊着说些坊间笑谈。直到酒过半，两人谈话的内容才慢慢的转到了吴长时的死上。
“殿下冲动了。”苏启民说。
齐无疾举着酒杯，浅抿一口后，问：“哪里冲动了？”
苏启民说：“礼部只是负责春闱的组织与监察，并不负责人才的选拔。且吴长时的死，即便找到定南王动手的证据，定南王也大可以是为楚瑶挑选夫婿为由才点他为状元，哪晓他人品败坏，一怒之下将他杀了便可揭过。殿下想借此动礼部，几乎是不可能外，恐怕还会惹来定南王对殿下的进一步防备与打击。”
“我并没有要动礼部。”齐无疾说。
苏启民愣了一愣。
齐无疾搁下酒杯，说出今天找他的目的，“会宁郡的灾情比我事先预估的还要严重，父皇不让我插手此事，也不让我过关，但事关民生，我无论如何也不能坐视不理。我思来想去，只有你能帮我。”
“好，我今晚就前往会宁郡。”苏启民义不容辞的说道。
齐无疾抬手压了一下，“你且听我把放话说完。会宁郡灾情严重，朝廷先后七次共计调拨灾银有五千三百多万，按照定南王父子往日行事，他们必然不会放过这些灾银。所以此行除了民生民情外，最主要的还是收集定南王世子贪墨灾银的证据。”
顿一顿，他接着说道，“但你不能去，此行太危险不说，你和我好友的关系，定南王必然有所耳闻。你去，以定南王世子的奸猾狡诈，你必不是他的对手。所以，我需要你找一个你信得过，且最好对会宁郡又有所了解的人去。”
苏启民听明白了。
齐无疾是假意对礼部动手，以牵制定南王，继而让他找人到会宁郡去收集定南王世子贪墨的证据。
忍了五年，他终于要对定南王府下手了。
也是，定南王一日不倒，他这个太子之位就坐得总不是那么安稳。
思索片刻，苏启民还真想到了那么一个人，他的表哥梁云飞。
梁云飞是各个州郡跑货的商人，常年不着家。
若每隔三五月，他就会差人送上一两车礼物到苏家，但真在街上擦肩而过，苏启民都不一定能马上认出他来。
将人选同齐无疾提了一提，齐无疾说：“人选你决定就好，我只要最后的结果。”
话题揭过，两人又聊了其他。
聊着聊着，两人都没了声音。
两人都看着楼下。
看着楚瑶那里。
看着一张桌子摆不下，店小二又抬了一张桌子过来拼桌，才将将摆下的野味。
“这一桌最少得上千两银子。”苏启民羡慕嫉妒的恨不能下楼与楚瑶当场拜把子蹭吃，“要是每天来这么一桌，老白门牙都能笑掉。”
想想七年前，他无意发现这家宝藏店，立即回府偷了两百两银子过来大饱一顿后，被父亲揍得半死的场面，苏启民就嫉妒得直冒酸水。
跟他一样冒酸水的人并不少。
“咦，你不是昨日那个被状元郎休弃的定南王侄女楚小姐吗？”一片酸水中，有食客认出楚瑶。
楚瑶抱着个熊掌，边啃边点头，“大叔好眼神，是我是我。”
恨不能替她啃的大叔边咽口水边说：“你这丫头心可真大，那状元郎都自杀了，你还能跑来这里大吃大喝。”
“吴状元死了？怎么死的？”楚瑶啃熊掌的动作一顿，冒出头的第一个想法是，吴长时是被唐云休给杀死的。
吃不下了吧？大叔很满意的看一眼她桌上还未动过的一盆盆野味，愉悦道：“上吊自尽。”
“不可能！”楚瑶脱口说道，“他胳膊都没有了，怎么上吊自尽？”
大叔愣住了。
大堂里听两人说话的其他人也愣住了。
不过只愣了一瞬后，他们就沸腾了，开始争论着吴长时是怎么自尽的。
楚瑶一边快乐的啃着熊掌，一边快乐的听着他们的议论。
这才对嘛。
说书有什么好听的。
第二个熊掌啃到一半的时候，听他们将凶手统一的定在了楚同志身上，理由还很光明正大，因为楚同志喜欢杀人。
楚瑶觉得这个理由太牵强了，因为喜欢杀人的不只楚同志一个，还有唐云休。所以，她辩解道：“不是他。”
“你知道凶手是谁？”大叔问。
楚瑶想了一下，楚同志肯定是要排除掉的，唐云休的话，好像也不可能。他要杀人，一般得先把人折磨个半死不活，绝不会这么干脆利落。除掉他们两个，那就只有：“太子。”
“为什么是太子？你有什么证据”苏启民看一眼齐无疾后，忍不住扬声问道。
“因为吴状元是太子的人的人。”楚瑶歪头看他一眼，看到他旁边的齐无疾，没有忍住多看了两眼。
小伙子长得不错哟。
“呵，”苏启民嗤笑一声，“先不说吴状元是不是太子的人，就说仅凭这个理由就认定是太子杀的他，未免也太牵强了点。而且据我所知，太子今儿早朝上才为这事向皇上请奏，要求彻查。真要是他杀的，他敢这样做？”
苏启民的话，成功让众人再次认定就是楚同志杀的吴长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