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数的孩子们,都选择了第二条,也就是跟着紫易习武,只有少数几人选择学医。
虽然后续当中,因为有一些孩子,的确不适合习武,只能去了医馆,但习武的孩子,还是占了大多数。
到现在叶凝悠都还记得,那群孩子当中,年纪最大的一个,脸上带着与其年纪不符的沉稳,跪在她面前说:“我们想保护姑娘!”
“我不需要你们的保护,明白吗?我把你们收拢起来,也不是为了让你们与人为奴为婢的,懂吗?”叶凝悠苦口婆心的劝道。
那孩子低了头,悄悄的攥紧了拳头,继而抬起头来,说:“姑娘或许不曾吃过,我们曾经吃过的苦,或许不会明白,我们想要活着,有多么的艰难!我们想活着!”
“学习一技之长,就能活着,甚至日后还会受人尊重、受人敬仰,不是吗?”
当时,叶凝悠如此问了一句。
而那个孩子是怎么回答的?
他说:“姑娘不会明白,那种处在最底层,活着都会是一种奢望,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感觉!那些加诸在我们身上的羞辱,那种令人窒息的绝望……姑娘,我们不仅仅想要活着,还想要将昔日的恶意,全部踩到脚底下;曾经的羞辱,全部还给那些坏人们!而成为大夫,并不能做到这一点!”
仿佛生怕叶凝悠责怪,他又急急的补充了一句:“或许应该说,要用很多很多年,才能有少数几人,能够做到这一点。可是,习武对于我们来说,却是一条捷径!”
习武是不是什么捷径,叶凝悠不清楚,甚至让她有一些分辨不清,自己将这些孩子们收拢来,究竟是对是错。
还是后来叶凌的一句话,替叶凝悠解开了心结。
叶凌说:“没有什么对与错,路都是自己选的。而他们原本是没有的选的,是你给了他们选择的余地,你的善良迟早会有善报的。”
善报吗?
或许吧。
但行善事,莫问前程,仅此而已。
叶凝悠的心中,是如此想的,也是一直如此做的。
她自是想不到,她的善行善举,在日后会产生多大的影响。
而此时叶凝悠一边也紫易施针,一边解释了一句之后,又问道:“就没有几个聪明一些的吗?像锦纹那样的。”
紫易瞥了瞥锦纹,嘟嘟囔囔的说:“锦纹也不聪明啊……”
叶凝悠一阵无语,看了锦纹一眼,生怕紫易的话,在这孩子心里留下什么阴影。
只是锦纹低着头,看不清她的神情。
叶凝悠只能无奈的说道:“紫易,每个人的性子都是不一样的,聪敏的程度,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看出来的,是不是?”
紫易又打了一个呵欠,随意的摆了摆手,说:“小叶子说是就是……”
眼瞅着紫易就要睡了过去,叶凝悠手中的银针,轻轻的多捻动了三下,口中又问了一句:“紫易,这么久了,还不知道你和孟哥哥,是不是亲兄妹呢,能和我说说吗?”
紫易强打精神,说:“小叶子要听吗?那我就和你说啊……你出去。”
后面那三个字,是对锦纹说的。
锦纹站在那里不动,只是抬眼看向了叶凝悠。
叶凝悠点了点头,她才轻施一礼退了出去。
紫易不满的嘟囔道:“明明是我教出来的,她却不听我的话,早晚要揍她一顿才行!”
“锦纹认定了她是我的人,自然只听命于我。这叫忠仆不事二主,明白吗?”
紫易没有回应这件事,而是声音有点模糊的说道:“小叶子,你知道吗?其实我和则哥哥,都是师父收养的孤儿呢。我记得好小的时候,则哥哥还挺爱笑的……”
“她现在也挺爱笑。”叶凝悠说道,还在心里补充了一句:还笑的妖异惑人。
紫易哼哼道:“现在那叫什么笑啊?一点也不好看!小时候,则哥哥笑的可好看了……就是忽然有一天,师父偷偷摸摸的,不知道和则哥哥说了什么,从那以后则哥哥就不爱笑了。”
说到这里,紫易的神情中,有些许的伤感。
叶凝悠也猜不透,孟华则的师父,对孟华则说了什么。而且,在听到孟华则是被收养的孤儿,叶凝悠的心中,就多了一层疑惑。
孟华则的师父,为什么要让孟华则女扮男装,让她以男子的身份出现?
如果说紫空谷谷主的位子,只能由男子来坐的话,当初她师父为何不寻一个男弟子,而是收养了孟华则,还有紫易?
想到这里,似乎有一道灵光,猛地从叶凝悠脑海中划过!
只是,这个念头闪现又消失的速度太快,快的叶凝悠一点头绪都没有抓到,叶凝悠只好将之暂时放置一旁。
眼瞅着行针到了最关键的时刻,而紫易也昏昏欲睡,眼睛都几乎闭了起来,叶凝悠微微咬了咬牙,直接了当的问道:“那紫易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会中毒吗?”
闻言,紫易猛地睁开了眼睛,睡意几乎是在瞬间消退。
“不想说,还是不能说?”叶凝悠轻声问着。
紫易抿着唇,倔强的不发一语。
叶凝悠其实并不忍心为难紫易,只是这一次行针,看似平平无奇,其实凶险万分!
针扎下去,睡意就会席卷上来,但是又万万不能任由紫易睡过去,否则不仅仅是前功尽弃,还有可能会导致毒性反噬,到时候紫易恐怕会有性命之忧!
而且,这种与睡意的对抗,还不能太过明显,否则也一样影响施针的效果。所以除了一开始,叶凝悠曾经直言过别睡过去,后面就不曾再说过,而是用说话的方式,引导着紫易去对抗那股睡意。
只是很明显,说到后来,普通的对话,已然完全不能阻止紫易睡过去,万般无奈之下,叶凝悠只能选择以这个话题,来刺激紫易,让她保持清醒。
果不其然,只刚一会儿没有说话,紫易又开始昏昏欲睡起来。
于是,叶凝悠一边加快的施针速度,一边再次追问道:“是当时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所以紫易才不愿回答吗?”
紫易再一次睁开了眼睛,与叶凝悠相处之时,第一次见到她的面庞上,带上了一分厌恶,以及极致的烦躁!
今天蜗牛和笨笨先生,在阳光灿烂里出门。
路上看到天边有黑云,还笑说不可能这么快就下来,结果……
大雨倾盆啊!
还好只下了不大一会儿的时间,没有让蜗牛变成落汤蜗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