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是夜难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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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萧不爱好管闲事的,她只是想见见为了爱去死的人长什么样。当初刘炎林全家不同意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她想的是分开,是各自安好各自幸福。

  以死要挟太可怖,太可悲。难道最大的幸福不是看对方幸福吗?

  其实仔细想想,如果爱的人的身边站着的不是自己,那样的幸福才可悲。

  “我叫美宥,是顾然的同事。我要悄悄告诉你一顾然的秘密。”美宥看她依旧在抽搐的哭,还有手腕上的白纱布已经开始肿到滴血。她回头望着顾然那道期盼的目光,像两道有力的光柱直杵着她往前去,救下他心爱的女人。“等等,告诉你秘密之前能不能先把纱布给你裹上,你要是流血过多体力不支倒下去了,那可就……什么都不会知道了。”美宥尽量把自己的嗓门调小,调温柔。

  她伸过手去,接着往前走了一步,赵儿伸手僵在半空并没有什么过激反应,这么看来她不是闹真的。美宥借机仔细看了她那张脸,一对小杏眼儿红肿着,还真有一双苹果肌耸着,她那双小眼儿凹在里面更加深邃有神。

  比起自己的大眼睛显然顾然喜欢她的多一些。

  可能,在女朋友和女性朋友之间永远都存在一重障碍,白话了说那就是嫉妒。女朋友会嫉妒她漂亮,他们呆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他什么事都对女性朋友说,且更不碍着面子更肆无忌惮的说。女性朋友会嫉妒他的私密时间全给了女朋友,话里话外也离不开女朋友,怀里永远只能有女朋友,伤心了要抱她,开心了要哄她,总之他以下,只能是女朋友。

  美宥敌意的盯着她,心里的小魔鬼又出来了,死吧死吧,死了他就属于你了!

  美宥在赵儿周边不停地讲故事,萧萧和桤木都以为她会把自己喜欢顾然的事说出来,去激她活下去。

  然而这不是电视剧,有些话真的不能说。

  挨着时间到了她家父母都到的时候三人便功德圆满的退居二线了,可怜顾然冲上去抱回赵儿的时候看都没看美宥一眼。

  美宥像打了霜的茄子阉在了公交车上,脑子里刻下的画面就是顾然奋不顾身冲过去抱下赵儿,两人抱头痛哭的时候。她心里只剩一句狠话来回荡着——你这辈子与情爱无缘的!

  萧萧正给刘炎林报告结果,但貌似他并不感兴趣。

  萧萧老无奈的说,哎呀你听我讲,然后……哎呀,算了不说了。挂了电话就气鼓鼓的坐那骚气,她知道他在玩游戏,可是关于她的周遭他一点都不想了解么。

  桤木一脸无所谓的坐那听歌,没想到要浪费的时间里会遇到陆敬,时不时犯抽想起上次拉着他和周皓去喝酒的事,真是从头到脚的尴尬!

  “我决定放弃。”美宥突然打开话闸,虽然声音很小,但她们都听出了她的决心沉默了许久。

  “不放弃能行哦,人家感情这么好,你要是坚持了你就是三儿。”萧萧口不过心淡淡的说着,这大热的天加上刘炎林不闻不问的,说话难免烧心。

  美宥被人盯得脸红狠狠的瞪了萧萧一眼。

  “哎!单身万岁啊!你这种有人爱的就该杀千刀。”桤木笑着想解了尴尬,没想到越说越冷气了。

  三人沉默着直到到了薛楼下了车。

  美宥先冲下车火红着脸回头呵斥萧萧,“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说你到底知不知道!几岁的人了,公共场合能不能有点素养?”

  萧萧原以为事情结束了,没想到她这样耿耿于怀,一时语塞回不了嘴。

  桤木上去拉着她一把搂,“好嘞!这有什么啊,不就说了个三儿吗?你至于啊?再说你也不是啊。”

  萧萧跟在桤木后面,心里也觉得自己没错,不就是说了个“三儿”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她本身就是那样说话的人,再说是在从小玩到大的人面前。

  想着想着心里也有委屈,这大热天的,待会还要去上班,有空跟你这生气呢。她追上去笑脸相迎,“对啊对啊,我跟桤木也常常开这样的玩笑啊,有什么的啊?”

  美宥又回头,眉心蹙起,嘴巴撅老高,“你跟桤木怎么样我不管,只是拜托你以后说话注意场合。”说完下巴还抽了一下。

  萧萧再次被甩在后面,只觉得自己很没面子。热辣的太阳刺得她一肚子的气,“你本来就喜欢了有夫之妇,干嘛把自己撇得这样清高!又不是什么纯情小女生还装,装毛啊!”这只是她心里小声的咒骂。不过闹归闹,还不至于翻脸。她知道她是因为顾然才这样像个刺猬似的逮谁刺谁。

  晚上回了家,美宥什么也没吃,他爸爸被姑姑接过去了,又是她一个人一个空房子了。

  临睡前顾然跟赵儿的身影挥之不去,还有萧萧那副不知单身人心酸还撒盐的嘴脸,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起身开了一瓶厂里发的红酒,开着厨房的灯,一面黑压压一面亮堂堂的坐在中间对墙言欢,厨房窗户上俨然映着一个孤独而寂寞的女人。

  “再见顾然,我不会对你说我喜欢你。”浅浅一小杯,一口而尽。

  “再见,爱情。”美宥低头狠狠的瞪着自己的手,自己的腿,自己的脚。“我到底哪里不好了,怎么谁都不喜欢我!”一下子便想到自己是被遗弃的孩子的事实,对着杯子一通怪笑,“哈哈哈哈!原来,一开始就注定我要被所有人遗弃的!”她没了意识的举起瓶子往杯子里灌,又是一杯一饮而尽!

  玻璃窗上像是放着电影画幕一样,真实而又让人心碎的演绎一个失恋女人的样子,忽的她好像也发现对面有一个自己。跌跌撞撞站起来,紫红着脸,喷张的快掉下来的眼袋,她呵呵笑笑摇头晃脑的对着她干杯,眸中的血丝像夜里的诡异之花——点点绵绵延延连连的绽放……

  “叮咚。”

  “叮咚。”又是一声,美宥以为自己听错了,“叮叮咚。”连续两声这会她才听清楚有人按门铃。

  “这么晚了谁啊?”她重重的掷下酒瓶子趴在猫眼上,“咦?怎么不见人呢?”她揪起脸对着手背撞了一下,才发现手挡住了猫眼。

  这一夜的翻云覆雨,太阳照常升起,地上湿漉漉的,像洒了一地的水晶。

  萧萧在小区门口买的烧饼油条站在美宥家门前,是想跟她聊聊天,和个好的。“咚咚咚。”虽然她心里还是觉得美宥太装,不,是自从进了厂里工作,她的一言一行都比小时候小心谨慎像裹了盔甲的人,处处循规蹈矩,刀枪不入的。

  她小时候辣只是一说。由于缺乏母爱,老爷子对她又不善教育,再加上村里各种人的异样眼光。她简直像个插满刺的刺猬,简直是把冲锋枪。谁惹她不顺,她就戳谁去。

  自从上了学,疯疯傻傻的跟同龄人一起闹,没有谁知道她是那样家庭的孩子。说起话来前仰后翻,手舞足蹈的。开心就是完全开心,难过就是完全难过或者抽抽噎噎哭出来,骂出来。

  “谁啊。”门一开,是一个穿着四角平底裤和背心的男人。

  萧萧一下子愣住,揪着手里的袋子问,“美宥呢?”她完全确定自己没走错,而这个男人她也见过一面,是美宥十八岁生日——她的男朋友,桤木给她介绍的,桤木的高中同学。可那不该是过去的人么?

  就是出于王宇杰那档子事的歉疚,桤木就在高中给她物色了个高高帅帅略微发福的男生。

  这对美宥来说肯定是带着压迫的意思在的,幸好这黎昭够意思,一举拿下美宥。从此成为他服服帖帖的黎夫人。

  那段时间美宥简直美得让人发妒,动不动就说要买衣服,要不然就是买化妆品,还有那么几次她居然开始讲究内衣。

  要知道条内衣意味着什么。

  “你跟他有没有那个?”桤木戳着她略黑的身子问。

  美宥闪掉她的手,笑着对着镜子调试那个粉色蕾丝内衣,“什么乱七八糟的,别瞎问。”

  “哦哦哦,不问不问。肯定那个了,要不然你穿给谁看啊!粉嘟嘟的……”桤木调侃说。

  是了,女孩子如果开始讲究内衣,如果原先没那么讲究的话。那她肯定跟她的男人做坏事了。

  这话是萧萧分析给桤木听得,说的时候萧萧也想着是时候挑个新内衣了,遭的桤木一阵乱打——因为她始终没找着可以让她买内衣的男人。

  “小美子,萧萧来了。”她的昵称原来如此,萧萧差点没笑喷出来。不过黎昭怎么会在这?等小美子美宥匆匆穿好衣物跑出来后,脸上发烧似的当着萧萧的面把黎昭赶了出去。

  “哎!”他拉住她,萧萧懂事的坐沙发上等着。

  美宥脸色有些发白带上门,黎昭略带抱歉的看着她,“对不起,我是在想你了,昨晚……对不起。”

  面无表情的美宥拉了拉肩带,瞟了一眼对门以防有人在听。她要有足够的镇定去拦截这份感情,她要有足够的狠心停止昨晚躁动的心。

  “你走吧,我们……再也不要有瓜葛。”

  黎昭一把拉她入怀,死死地抱着,“我想你。”

  “别说没用的了。”

  听见上面有人下楼的声音,美宥一把推开他狠狠的带上门,一眼也不望他。

  差一点,只差一点她就会掉入那个痛苦的深渊,不是早就忘了么,早就忘了的。她再次提醒自己。

  萧萧正撕扯着油条,美宥拉起她走到餐桌边,“在这吃,别弄脏了。”

  听这话,萧萧越来越觉得她变得离谱!小时候一起在草堆里烤咸肉的美宥去哪了,不就是个“富丽堂皇”的新家么,就这么伤人么?

  哼,也是,自己家被弄的跟狗卧室的,比美宥家大又怎么样,人家家里装修的漂亮整理得干净,你家呢,东西乱堆,房间里甚至没个衣柜,都怪你那吝啬鬼的老子和不管事儿的小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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