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疯子幺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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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妈妈去世之后再遇到周皓,桤木正在被一个顶着泡面头的小子纠缠。他扯着桤木的衣袖呲牙咧嘴的叫道,“求你了!跟我谈吧!我就是喜欢你啊!”那个泡面头叫王宇杰是中学里的混混,但是也坏不到哪里去。

  就是不小心喜欢上了体育课上跑第一,又长的比他高一点,且有十分漂亮的瓜子脸桤木。当时的桤木情窦未开一点关于情爱的思想都没有,成天和男孩子完成一片,她也有女孩子的朋友,却怎么也交不着心,她们总叫她给谁谁带情书去。

  “王宇杰!你耍流氓!我叫警察了啊!”桤木原本只想逗他玩玩儿的,谁知一抬头正巧看到躲在一边看她的周皓。她立马瞪起眼睛一把抱上王宇杰,看的周皓心惊肉跳的跑来,像捻小鸡那样捻起王宇杰在地上打转,“干什么呢!小屁孩子谈什么恋爱!你妈叫你回家吃饭呢!快滚蛋!”

  王宇杰看到有“情敌”介入,后退好几步看到桤木一脸的愤怒和求救的眼神,他很男子气概的从后面推周皓一个猝不及防,然后拉起桤木就跑。周皓回过神立马上赶去追他们,“小子别跑!警察!”

  就这么追完了大街小巷,略不齐的脚步刺啦声逐渐消失,王宇杰和桤木实在累得不行,弯腰哈哈喘着气。周皓上前面不红心不跳的抓住了王宇杰,瞪着眼,“小赤佬!告诉你我是警察了你跑什么!”

  王宇杰甩起额前的红色刘海,吊儿郎当的斜眼儿看他,“你是警察?那我还是局长呢!”

  周皓盯着一言不发的桤木,他知道桤木就是在气他就是在玩他,反正都停职了,索性陪她玩!他掏出口袋里的警察证件贴到王宇杰脸上,“仔细看看啊!别告诉我你不认识字!”

  王宇杰看着那个上面盖的红章,心里哆嗦了,这桤木怎么跟警察扯上了?他生怕自己那些小偷小摸的事被他发现干脆先溜,他用力扯开桤木紧抱着的手臂,“七七七七,我,我先回去了,你跟你警察叔叔好好玩儿啊!”

  “王宇杰,你怂包!你出巷子被撞死!”桤木咒骂他的声音在小巷子里无力的游荡着,不一会儿就被炎热的太阳蒸发了。

  “好了!你说什么不学学人家早恋!”周皓叉腰一副架势十足的骂起她来,他只是暂时没事找事做,想弥补桤木一点罢了。

  桤木那时候只知道恨他,哪里还有其他感觉,只一个劲儿的跟他作对,让他发火生气,她才得到报仇的快感。

  “管你什么事!你是我的谁啊!管那么多。”桤木瞪完他拉了拉书包带子又朝前走去。

  周皓跟在她后面一时气短,是,他是不该管,但怎么说对桤木都满是愧疚啊!每每午夜梦回,他也总看到惨死在车轮下的桤木的妈妈,她伸手摇醒他,问他她的桤木好不好?他都快被这样的梦这样的询问给逼疯了,以前都是他省犯人,现在才知道当犯人的滋味实在不好受!

  “我得帮你妈看着你。”他弱弱的对着她的后背说道。

  桤木厌恶的回头,再一次狠狠的瞪他,瞪得眼泪夺眶而出,“我不需要!我妈会看着我的!你算老几啊!滚!”

  周皓怕越来越惹得她伤心,连连挥手,“好好,我先走,过几天再来看你。”当即决定以后要在暗处看着她,这么明着来她巴不得上马路把自己推到车轮下呢!

  回到家耳边总回响着桤木的那句“我妈会看着我的”,越想越不对劲。他揽起正在厨房做菜的周晓彤的腰,也就这会才觉得他自己是活着的,他剩下的一生不仅要赎罪更要给怀里的女人一辈子的幸福。

  “你说,按照桤木这年纪,她会不会心里有问题啊?”周晓彤是心理咨询师,跟周皓是高中同学。

  二人就准备周皓来薛楼工作稳定了结婚的,谁知道出了桤木妈妈这么回事,一下子自己的生活全被打乱了。

  周晓彤磨蹭着周皓的脸,深吸一口气,“嗯,有这个可能的,她还那么小呢,心智正在成长发育期,这么大的打击肯定给她的心智造成了一定程度重创。”

  她想给他一些帮助,可是看他成天为这个小女孩困扰,做未婚妻的难免心疼。加之最近她妈妈总催他们的婚事,她烦躁的推着周皓回客厅沙发,咕咚咕咚喝下一杯水打算旧事重提,“皓,你看我们的婚……”

  她的话未完,沉默许久的周皓一点也没有听下去的意思,突然站起来再次冲出家门,“我去找找她爸爸,不用等我回来吃饭了。”

  桤木爸爸是个保安,平时对桤木的关心也不够,或者说不知道怎么去关心,周皓找到他两人谈了一次。

  “来,七七爸爸。”周皓给他找了个大排档,弄了瓶小酒。

  “客气客气。”桤木爸爸一口笑着做个拦停的动作,第一杯他二人就干掉了,“我知道,那事其实不能全怪你,但是七七小,她不懂事。”

  周皓总算有点欣慰,那事隔谁都会怪他的,只有他爸爸算是理智的,只是不多话。“叔,听得出,你还是很关心七七的。”周皓刚想开口问,又不知如何开口,只得掏出烟盒递给她爸爸一根,暗黄的灯光下,一抹一抹的眼圈让人一点也瞧不真。

  “你现在还工作么?”

  “停职了,正好歇歇。”周皓拧着眉喝了一口又狠狠的嗅了一口烟,“叔,七七她,最近有没有什么反常的行为啊?”

  桤木爸爸把酒憋在嘴里好久才咽下去,咬着下唇一会又挠了两下脑袋,“就,时不时把她妈的东西拿出来,有时候还帮她妈盛饭。”

  周皓听他说着桤木的表现,越来越不安了,“叔,我老婆是学心理的,照桤木这样子来说她恐怕是得了幻想症。”

  “什么?”桤木爸爸停下筷子仔细听他说。

  “幻想症是一种关于潜意识和自我暗示的一种表现形式,书上说它指的是对一件事情产生没有理由和根据的或过多的想法,或是憧憬不存在的事物。”周皓正说着发现她爸听的云里雾里的,他又赶紧加上自己的说法,“我想七七总这样幻想她妈妈还在的生活场景这样对她既是一种舒缓方式,又会破坏她的心理健康。”

  “破坏心理健康?那我们村儿那些没爹没娘的孩子也好好的啊?”

  周皓愣了一会没想到他这么说,“那是风俗习惯生活环境造成的,你别看他们现在没问题,将来说不定哪天心理缺陷就暴露了。关键桤木不同啊,她的生活环境总是改变,她的心理成长实在很稚嫩,加上这件事,我可以打赌要是现在不治疗将来她一定会出事儿的。”周皓急得一口气说完。

  只是她爸爸还是无动于衷,“又不是什么癌,习惯了就好了。”周皓再想说些什么的时候,桤木爸爸拦下了他,“好了,喝酒喝酒。”

  两人闷闷不乐的喝了一个小时不到就散伙了,后来再也没说关于桤木的事,毕竟是她爸爸,就是真有事也是他周皓的责任。周皓临走前还不死心特地关照了他爸爸,“桤木那有我的电话号码,有事你打给我。”

  桤木爸爸昏昏沉沉的骑车回去,黑压压的路像一个大坑,他怵怵的弓着身子握紧了龙头,这路上都出过人命了他可要小心!快到家门口时,隔壁老幺又发疯了,一看到就趴在他车上不让他走。

  “啊啊!你是,坏人,坏人!”她骑到他的车楼上对着他的脸一顿乱煽。

  “哎哎!你起开。”这个脏兮兮的胖女人是隔壁家的幺女,但是很早之前就疯了,桤木一家搬过来也听说过他的事,但具体也不清楚。她爸爸推开她好容易停下车。那疯子又扑了上来,一把把他按倒在地坐到他身上一通乱扭,再怎么说他也是男人啊,这被她一胡搞身体一下子起了反应!

  幸好后面一个黑影上来拽开了他,桤木爸爸掩饰自己的反应赶紧反身跪在地上,假装捂着肚子叫疼。

  “你没事吧!幺女你又乱疯!快滚回去!”说话的是幺女她爸。

  “没事没事,今儿吃得多,肚子被她压疼了。”二人寒暄了几句准备各自回家时,桤木爸爸回头多问了一句,“幺女怎么成这样的啊?”

  她爸爸欲言又止,从怀里掏出一包烟就地而坐跟他谈了起来。

  “其实也没什么玩意儿,就是心理的毛病!幺女年轻时候长得可漂亮呢!皮子白花花的!后来年纪到了出去工作的时候她跑出去多远,上夜班的话得到半夜。有一回都快十一二点了才加完班,就走到巴里那儿的时候被几个,几个狗日的给那个了。”他说着眼里起了雾气指尖也开始抖个不停,“当时哪有人管你这个,幺女身子没什么毛病的,医生就说是心理玩意儿,我当时觉得花这冤枉钱也没多大用不如在家养着,她就成天吃喝拉撒躺在床上发呆,时间长了就开始闹了,要是在晚上逮着骑自行车的男人她就以为是那些狗日的。”

  “哦!”桤木爸爸立马反应过来她刚才的样子是为什么了,“等于说那些人都没抓着?”

  “是哎!要是抓着她也不至于这样了。”

  晚上贪凉,他们抽完了烟就各自走了,桤木爸爸想象着幺女的事看着躺在床上同样整天发傻的桤木,心里突然一惊!是了是了!在这样下去桤木怕会跟幺女一样生心理上的毛病的!他悄悄抄下周皓的号码回房间去打,他已经决定要把桤木交给他治疗。

  “为什么啊!我不要呆在他家!爸!”桤木拳打脚踢表示自己的抗议,可是不论在她爸眼里或者元凶周皓眼里,这一招完全没用——他们都想让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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