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他们一直拍门的情况,江衢根本不理,回到屋里,便看到白和袖正在教那两个孩子认字,她弯着身子,眉眼带笑,一缕头发顺着耳鬓垂下,她纤长的手指很自然地把头发又撩了上去。
外面狂风暴雨,可是这里却是一片岁月静好。
江衢觉得自己的心再次猛跳了一下。
甚至,他并不想开口,打破了这短暂的宁静。
“哎?爹爹?”江淮并不喜欢学这种之乎者也的东西,他感觉太酸腐。
所以哪怕是白和袖教他,他也没有多大兴趣,只是被迫营业,难免会走神,所以东张西望之下,转头看到了江衢,眼睛一亮,赶紧喊道。
白和袖也顺着他喊的声音转头,看到来人,直起身子,道:“怎么了?”
“没事,你的脸好些了吗?”江衢回过神来,面色终于不再似之前那般冷漠。
“好多了。”白和袖用了药之后,她脸上这红肿也消退了许多,只是那一动,还是会牵扯伤口,疼起来。
但对于江衢的态度,她还是很满意的。
一步步地踱到江衢面前,她抬头,才能对上他的目光。
声音有些雀跃,故作轻松道:“大冰块现在不冷了?也学会关心人了?”
他们两人凑得很近,江衢能嗅到她身上传来的阵阵清香,想到方才的情形,不由一阵心猿意马。
只是自律如他,很快就恢复理智。
微微往后撤了撤身子,自动与她保持距离。
别开脸,又重新敛起目光,眸光深邃,不让人窥探其中。
“你正经一点,对别的男人,难道也是这般轻佻不成?”
说着,不由自主又想到了若是白和袖这幅样子在别的男人面前,他心里就忍不住难受抓狂,一股叫做嫉妒的东西自心底蔓延开来……
“原来你好奇这个。”白和袖眼波流转,唇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语气不置可否道:“你若是好奇,那以后就自个儿看看,看看我是如何对别的男人的?”
“你!”
江衢立刻瞪眼瞧她,眸中带着隐忍的愤怒。
白和袖可把他的所有小情绪全都一点不落地收入眼底,也自然看出了他眼底的愤怒。
“干嘛?你吃醋了?”白和袖不仅没有收敛,反而唇角的笑意更深:“难不成,你喜欢我?”
“少自作多情,我对你可没有任何兴趣。”江衢这才意识到方才自己的反应太大,失态了,顿时转过身去收起神色冷哼一声,一脸的禁欲。
江淮就用手撑着脑袋,嘴里咬着笔杆,满脸都是吃瓜的表情。
倒是小宝看的懵懵懂懂,端端正正地坐在那儿,满眼都是茫然。
姐姐跟江叔叔之间好像不太对劲。
到底哪里不对劲,他也不知道,转头看向江淮,却见他笑的眼睛都快弯成月牙了。
这……这气氛好奇怪啊……
“那你突然过来干嘛?”白和袖可没因为他这句话就心里不舒服,反而觉得这一个大男人怎么扭扭捏捏起来,比她还像个姑娘家?
还不等江衢开口,门外便传来重重的拍门声。
“白姑娘!白姑娘!我知道你在这里,还请姑娘出来相见!”
一道道的呼喊就相继进了白和袖的耳朵里。
虽然下雨的声音很大,但她还是竖着耳朵听了个清楚。
“外面……”白和袖看着江衢,单挑了一下眉毛。
她心里自然比谁都清楚,算算日子,今天也该有人来找她了。
这么大的声音,江衢这个练武之人不可能听不到,所以不必多想,定是江衢把人给关外面了。
想到这个,白和袖心里喜滋滋的,唇角的笑意却是怎么都掩藏不住。
“是上次街上跟燕南在一起的女子,我将她打发走了。”江衢又冲门口看了一眼,好看的峰眉蹙起:“这女人脸皮可是不薄,还在这儿赖着。”
“你跟她有仇吗?”白和袖明知故问。
但眸子却瞪的大大的,满脸都写的无辜迷惑。
江衢摇摇头:“没有。”
“那来者是客,为什么不让她进来问问是什么事?”白和袖一步步地问。
语气有多温和,听在江衢耳里,他便是有多心虚。
“她是来找你的,想必也不是什么好事。”
“原来你是为了我才把人家拒之门外啊?”白和袖嘴角都快咧到后脑勺了,她一边说着,一边又踮起脚尖更凑近江衢几分,若是再近点,那身子便能直接贴上去了。
“我……我……”
江衢被反问的哑口无言,头一次竟然被女人弄的手无足措。
即便以前他驰骋疆场面对数万贼寇的时候,也没有现在这样紧张。
“这么担心我,还说不喜欢我,啧啧啧……”白和袖故作遗憾地摇摇头,却并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道:“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就是不喜欢。”江衢一狠心,直接将她推开,却是没用多少力气,是与她保持了距离,心里却仍是久久不能平静。
“别在孩子面前说这些话。”
“原来大冰块也会害羞啊。”白和袖吃吃笑道:“男子汉大丈夫,要敢作敢当,喜欢还不敢认,这么扭捏的吗?”
就他现在这满脸不自在,耳朵根都红透了的模样,若说不喜欢她,简直不可能。
但是这男人偏偏死鸭子嘴硬。
明明担心她,事事都在为她着想,可偏偏一提此事就否认。
喜欢就是喜欢嘛,说出来又没什么大不了的,难道自己对他这个态度他还不能觉察出来什么吗?
他是个冰块脸,可又不是个榆木脑袋。
自己都这么明显了,他一定知道。
难道……
他是在为江淮死去的娘亲守身如玉不成?
不过转眼间,白和袖便已经有了许多不着边际的猜测。
“一个姑娘家,都不知道什么叫做害臊的么?”江衢故作镇定。
他可是见过世面的人,怎么能随随便便就被一个小姑娘给拿住?那想什么样子?
况且,白和袖还是他头一次见过这么主动的女生,仿佛根本不知道矜持两个字怎么写。
事实也确实是这样,白和袖性子跟矜持两个字根本沾不上边,对于江衢,她已经准备做好自我攻略了!
白和袖可没因为他这句话就变得矜持起来,反而继续挑衅某人的权威:“说起害臊……好像你比我更会呢。”
江衢:“!!!”
这个女人怎么这般得寸进尺,一点都不知道收敛!
他竟然一二三再而三地被一个女人给调戏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够了!”江衢重新冷起一张脸,声音不带任何情绪道:“你有些过分了。”
“哦。”
白和袖淡淡应了一声,实则心里倒也没有多少难过。
他越是这个样子,白和袖心里就越清楚,他对自己多多少少,一定是有好感的!
明明都已经生过孩子了,怎么在这种事情上,他还纯洁的像个白纸一样?
“她们在外面喊的好聒噪啊,不如就让他们进来吧。”白和袖不再继续逗弄他,这种事得一点一点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若是自己再得寸进尺,效果一定适得其反。
“你不怕她们对你有什么不利?”江衢冷着声音问道。
白和袖心里一暖,道:“还说不是担心我……你这……”
“不是。”江衢迅速就打断了她的话,说道:“只是你现在在我家,我不想给自己家里带来更多的麻烦。”
“这次过来的,不是麻烦。”白和袖语气也终于恢复正常,道:“她们是有事相求。”
“你怎么知道?”江衢皱眉,语气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