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皇位争夺战,天闇朝终于走上正轨。
御花园内,宁长风站在许铭身后,禀告着。
“昨夜许祁在大理寺里面吞石自杀,宋律辞倒好生待在牢笼里,皇上,你看要怎么处置宋律辞?”
许铭身穿明黄色长袍,温润如玉,像个高高在上的贵公子,可就是这样的人,半月前,在狭窄的暗道里带上一天一夜,后在宁卫两家的配合下,从龙椅之下出来,一举拿下宋律辞许祁。
其实龙椅下藏得不是什么巨大财富,而是一个通往外面的暗道。
至于为什么会有人认为那是巨大的财富呢?大抵是因为他们认为金银珠宝要比性命一个国家的兴盛衰败要重要的多。
“宋律辞,暂且看守在牢里吧,多加点人手。”
宁长风点点头。
许铭看着夕阳,脸色有些恍惚。
“今天是十月初十啊!”
十月初十,宁言暖卫谨信成亲的日子啊!
可现在,温润的男子脸上沾上一抹忧伤。
那日,若不是宁言暖护住许祁,怕也不会现在这般顺利。
许祁活着,还有罪证可寻,许祁认下杀父谋反一事,许明澈哭的泣不成声,皇后卫映之脸色深沉,眼角的眼泪闪烁。
可宁言暖也因此受了许祁一刀,刀刚好插入宁言暖心脏偏左三公分,同时后脑被狠狠撞击一下,从此陷入昏迷。
卫府后院,卫谨信打着温热的水擦拭着宁言暖的手,宁言暖这些天有上好的药物养护着,可是那脸依旧没有什么血色,看上去就像一个冰美人。
“暖暖,一切都好了,等你醒过来,我们就可以成亲了。”
宁言暖的每个手指都被卫谨信仔仔细细的擦拭着,脸上是风过万千后归于平静的一种温柔。
“暖暖,你知道吗?明澈快要生了,有产婆说明澈有可能生个大胖小子。”
“对了,岳父岳母我已经全部接回来了,放心吧,宁家一个人都不少。”
......
卫谨信簌簌叨叨的说着,慢慢,他额头抵在宁言暖的手上,声音闷闷。
“暖暖,醒醒,我们还要成亲。”
卫谨信心里千悔万闹,如果当初他到的在早一点,那她会不会就没有事了?
这种想法就像个心魔似的,自从第一次在他脑海里出现,之后他每天都会想到这件事。
“暖暖,我们成亲,好不好!”
慢慢,有什么东西从卫谨信的眼睛里流出来,打湿宁言暖的手。
卫谨信想过很多,他们成亲后的景象,她会有一个属于她们的孩子,然后等到夏天就去南方玩山游水,冬季抱着她坐在火炉旁说着他们这一年所见所景。
卫谨信又痴痴的叫了声:“暖暖。”
卫谨信低头亲了亲宁言暖额头,在一路向下,停留在宁言暖的唇瓣之上。
“暖暖,我在给你三天的时间,若是你再不醒过来,我们就这样成亲。”
嗯?是谁要跟我成亲?
宁言暖眨眨眼睛,她脑袋晕乎乎的,好不容易睁开眼睛,就看到一道白光闪过。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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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居白玉,圆生人梦,释死人怨。”
白玉长笛泛出淡淡的白光,后百光越来越强大,强大到让宁言暖闭上眼睛。
“这个白玉长笛真如道长所说,有如此大的神效吗?”
宁言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一个十五岁的少年站在道观里面,脸色严然认真。
“小施主,拿着它,它会圆你一次梦。”
道长神神叨叨,眼神里浮现出一幅恢弘的画面,仿佛他已经看到几年之后的场景。
少年不知道长眼睛里的变化,只觉得着白玉长笛很漂亮,通透的白玉,摸上去光滑细腻,而且从里面吹出来的乐调也好听。
他欢快的跟道长道谢,然后聪明的从怀里掏出银两来,递到道长面前。
道长摇头,白胡子跟着晃动,他笑了笑,却没有收钱,独自走出道观。
少年看见立马跟上去,却发现已经看不见道长的影子,他疑惑这挠挠头收下来。
后时间光景变化,宁言暖看见那个少年渐渐长大,少年眉眼长开,身形硬朗起来。
卫谨信!
宁言暖看见画面里那个被他亲爹追着打的场景就噗嗤笑出来,他那个年级还真是有活气。
“爹,爹,你别打了,您是武馆,干嘛让我学文,我也要当武宫,母妃已经打应我让我去军营里训练了。”
少女一连串说了许多话,气喘吁吁的站在屋顶上,看着下面乱成一锅粥的下人们。
下人们拦着卫杰森。
“老爷。少爷他有这心就说明不怕苦。”
“王爷,少爷这不是随您吗”
......
啪啦啪啦说着。
没想到人缘挺好,宁言暖笑着,可下一秒她就笑不出来了。
卫谨信在她的坟墓之前哭的泣不成声,御翎在一旁脸色难堪,一脸心疼的看着。
“小王爷,宁大小姐已经走了,您要节哀啊!”
卫谨信没反应,御翎意料之内。
“小王爷,您刚从战场回来,衣服上还带着血,回去换一身吧,带血对宁大小姐坟墓不友好。”
闻言,卫谨信眼角轻微动了一下,御翎心里一动,继续劝说,
“小王爷,您要保重好自己身子,不然谁替宁大小姐报仇,宁大小姐那么善良的姑娘,一定是遭人陷害。”
卫谨信脸越来越松动,干裂的嘴巴发出声音。
“御翎,你先回去整修军队,我们明日去塞北平原,平戎阙,定国邦!”
御翎心忧的看了一眼卫谨信,小王爷现在最需要的应该是一个人静静吧!
御翎想到之前的那一战,宁家大小姐死亡的消息一传来,原本还在用迂回政策跟对方玩的小王爷瞬间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一路快速解决敌寇,冲锋陷阵回来。
御翎临走前又看了一眼卫谨信披巾上染的血,深呼一口气,小王爷,您一定要挺过来啊!
宁言暖心中绞痛,阿信他....
他已经没有办法用话言语,心被高高悬起来,就好像被人掐住脖子,让人没有办法呼吸。
场景又换了换,宁言暖看见那个带着老虎面具的男子,她笑了,前世的无言竟然是阿信,她说为什么今生还迟迟不遇到无言,原来已经很早就遇到了。
宁言暖又哭又笑,又疼又甜。
当白玉长笛破碎的那一刻,她闭上眼,阿信,这次我会来找你,拥抱你,此后余生我们一辈子在一起。
.....
是夜,卫王府已经陷入寂静之中,偶有巡夜的士兵走过。
一道身影在摇曳的灯光下闪过,轻快而纤细。
窗户被撬开的时候,卫谨信在呼呼大睡,当她来到床榻之上的时候,卫谨信还在沉睡着。
那人就静静在床榻边上看着他,十月初,夏天已经走,天气进入爽朗的秋日,但卫谨信还是将被子挑开。
白色亵裤展示卫谨信修长的腿,上衣胸口处微微有些松开。
那人看见,脸上有些燥,她突然怀疑自己,为什么要自己送上门?
“暖暖。”卫谨信喃喃自语,似乎在做着什么好梦,脸上有丝浅浅的微笑,他将被子压在腿下,又喃喃自语叫了声,“暖暖。”
她下定决心,反正他都翻了她家那么多次墙,翘了她房间那么多次窗,她就翘一次怎么了?!
心里自我安慰完,她伸腿来到卫谨信里侧,刚躺下,还没有调整好姿势,她身后冷不丁伸出一双手,将她紧紧抱住。
“暖暖,你好暖,来,抱紧我。”
说着,还将她往他怀里收紧几分,卫谨信自然的将头埋在她的后脖颈上。
她感受着卫谨信呼出来的气息,原本的紧张羞涩一点点散去,她转身,接着月光打量卫谨信。
她手指摹绘卫谨信的脸,就是这样一个傻傻的,横冲直撞的男子喜欢了你两世。
她心软的要命,抬头,在卫谨信额间亲了下,后又在卫谨信的怀抱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睡去。
翌日清晨,卫谨信睁开眼睛,第一反应就是他娘昨天又在他粥里下药了!暖暖呢?暖暖怎么样了?
想着,就从身边人的脖颈下抽出自己的手臂,下床,穿衣,拿鞋,就往外面走。
等等,卫谨信突然停下来,刚刚是谁躺在他床上?
他动作缓慢的转头,手上的鞋失去控制自动脱落。
他回去,看重床榻上的人,那姑娘穿着白色长裙,露出背面,整个人或许是有些冷,身体蜷缩着。
卫谨信一步一步朝着床边走着,伸手,眼看就要碰到姑娘后背时,他猛然停住。
要真不是暖暖怎么办?卫谨信手颤颤巍巍,不会是暖暖啊,暖暖这时候应该在他隔壁的房间里。
床上的姑娘发出嘤咛一声,卫谨信却像是吓了一跳,后退一大步,后床上姑娘又归于平静,卫谨信心也才落下。
不要怕,不要怕,要是别的姑娘爬上你的床,你们也没有做什么,不用害怕。
但其实他懂,他害怕的是,那姑娘是暖暖,那是失而复得的喜悦,他不敢想,如果不是,太令人希望!
“阿信,你醒的这么早吗?”
刚醒过来的少女,声音里还带着些软糯,听上去好听舒服,如同小孩,只会让你好好疼爱一番。
卫谨信眼睛像是不会眨,就那样直愣愣的看着宁言暖。
宁言暖还是好困,她眼睛睁不开,重新躺下:“阿信,我还是好困,我想在睡会。”
姑娘打个哈欠,又自动翻身,将一旁的棉被拉到自己身上,呼呼大睡去。
卫谨信愣愣看了好一会,目光落在宁言暖酣甜的笑容上,倏地笑了,无声的笑,里面含着太多。
他脱鞋上床,将宁言暖抱到怀里,轻声哄着:“暖暖,我陪你睡会。”
“好。”
姑娘傻乎乎的应答着。
“阿信,不好了,暖暖...”不见了。
卫王妃急忙忙的打开卫谨信的门,一抬头就看见此幕,两个人相互依偎。
卫谨信眼光幽怨的看着卫王妃,他怀里的姑娘动了动,眼睛慢悠悠睁开,一下就跟卫王妃眼神对视上。
卫王妃突然将门关住,说着:“母后什么也没有看见,你们继续,继续。”
她站在门口,脑海里还在消化刚刚看到的场景,还没有笑,就听到里面传出一声大喊。
“轻点踹,轻点。”
嘭—似乎有什么重物跌在地上。
卫王妃笑了。
羞死人了!宁言暖恨不得找个地洞把自己埋进去。